他眼里的光

再见到傅程是我陪着叶子去美术馆，他在角落兴致满满的朝两个老人解释他的画。

画似是光影流转，颜色绚丽，他意气飞扬。

转过头一双盛着光的眼睛直直撞进我的心里。

他看到时我眼里流出惊艳熟悉的神色。

之后，傅程主动来找我，说要和我吃饭。

我看了看叶子，她听过我的故事，看到我的神色也能猜出个一二，偷笑着推我去。

我和傅程吃饭的中途就失去了意识。

直到第二天和傅程一起在床上醒来。

他捏着我的脸：“姐姐还像小时候一样，皮肤那么好。”

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他却开了高价，让我成为他的“画布”。

他的“画布”就是裸着上半身，把所有的画画在身上。

傅程说我的皮肤白皙最适合画画，人体艺术会更有卖点。

我看着他眼睛里期待的亮光，咬着牙答应了他。

每次他的作品要展出时，我都要陪他一晚上，先做运动再画画。

运动时他处处呵护我，就连牙印也舍不得在我身上留下。

后来，他在酒会上称我是一个艺术品，调笑着让各个买家来摸我。

我咬着牙忍受那些带着汗的手在我身上到处捏，心里想着傅程晚上会补偿我的。

曾经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眼睛低垂，委屈的告诉我他也没办法。

“而且也只是摸了两下手臂，我把他们摸过的地方留下我的痕迹好不好。”

我拒绝不了他。

看着傅程在我身上，我安慰着自己，他眼睛里的光还留在我身上就好。

叶子给我打电话时听我聊起这些事，一直说我没救了。

我思绪凌乱，看着检查结果嘴角牵出一个苦涩的笑。

告诉她，可能确实没救了，我病了。

叶子和她父母一起搬家去国外后我辞了工作从我俩的房子里搬出来，住进了傅程家。

傅程在我身上画画也更方便，他的艺术也被更多人追捧。

可是彩绘用到的各种颜料在我身上残留。

半年前我就觉得身上有些难受，想去医院。

他拦住我“明天就要去巴黎了，你就不能晚几天再去吗？”

“而且你看医生如果要打针什么的，画就不完美了。”

“我有个很重要的客户，还需要你帮我。”

傅程不让我看医生，也不让我动手术。

我只能拖着越来越不舒服的身体陪着他四处展览。

原本的小病也拖成了大病。

我看着医生叹气，最后摇摇头。

“拖太久了，早些来或许还能救，现在动手术把肿瘤切除也很容易复发。”

面对医生要不要做手术的问题，我恍惚间想到傅程眼里的光。

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做手术会留疤的。

医生说我不做手术还有半年，够傅程把这个重要客户抓住了。

我天真的希冀傅程心里有我，或许我和他说了病情他会答应我动手术。

可是出了医院的门，我就看到来接我的傅程和副驾驶的女人坐在一起。

女人背对着我身子起起伏伏，腰上搭着一双熟悉的手。

我瞬间明白了他们在干什么。

那一瞬间，秋风刮起我的身上沾着雨的裙子，寒冷的彻骨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