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满秦刻

今天是我和竹马陈楚江的婚礼。

一场举办得有些匆促的婚礼。

我们原本定下的婚期是在明年七月。

可就在一切有条不紊地筹备中时，奶奶突然被检查出肺癌晚期的噩耗，将我砸了个晕头转向。

而奶奶唯一的愿望是亲眼见证我和陈楚江步入婚姻的殿堂。

「今天可是大好的日子，新娘子怎么能叹气呢？」

化妆师的调侃让我回神。

我弯弯唇角，镜中的倒影也跟着绽出一个浸满幸福的笑容。

更衣室的门猛地被推开。

伴娘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不好了！黎满……你奶奶出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繁重的裙摆被我撕开，我越跑越快。

我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奶奶生死不明地躺在救护车的担架上。

而作为这场婚礼的另一个主人公。

陈楚江怀中正抱着个女人，站在簇拥的人群之外。

他衣冠不整，衬衣的领口大开着，上面斑驳的吻痕清晰可见。

一个荒唐的念头升起，我却顾不得追究。

奶奶被推进手术室抢救。

我守在外面，一遍遍祈祷。

陈父陈母是押着陈楚江来的。

陈父脾气暴，他一脚将陈楚江踹跪在我面前：「混小子，什么时候小满的奶奶出来了，你再给我起来。」

我置若罔闻，连看都没看陈楚江一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直到，手术室的大门打开。

我这才如梦初醒般活过来，迎上去：「医生！我奶奶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的叹息声很轻：「节哀。」

一瞬间，天旋地转。

我像是被抽掉脊梁骨，重重跌坐在地上。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到病房里的。

我只记得奶奶的手好冰，冰到我用尽各种办法也焐不热。

我只能看着奶奶被盖上白布，被越推越远。

我想拦住她，我想让她不要走，她不是最疼我、最舍不得我难过了吗？

为什么说抛下我就抛下我了？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我恍惚感觉到有人摸了摸我的头发。

温暖的，带着皂角的气息，是奶奶的味道。

我喃喃喊道：「奶奶……」